4月8日晚，凯发k8官网国学社邀请文学院徐雁平教授讲论清代世家文学传承中的女性。本次演讲是国学社“国学演讲”系列讲座之一。徐雁平教授近年来关注清代文学世家的研究，2010年以来先后出版有《清代文学世家姻亲谱系》、《清代世家与文学传承》等著作。

世家子弟

徐雁平教授从世家子弟谈起，列举了七个近现代世家的个案。林徽因是著名建筑师、诗人和作家，其家族堪称书香门第，她的祖父林孝恂是光绪进士，父亲林长民曾任北洋政府司法总长等职，而其侄女林璎是著名的美籍华裔建筑师。同为顶级建筑大师的贝聿铭也出生于苏州望族，曾在家族私有的著名园林苏州狮子林中度过了童年的一段时光，对日后的设计风格产生了影响。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钱永健的父亲是波音公司工程师钱学榘，哥哥是美国科学院院士钱永佑，而堂叔则是中国著名科学家钱学森，他曾说“我注定了继承家族的传统”。而钱学森的妻子蒋英也出身海宁世家，父亲是著名军事理论家、军事教育家蒋百里，曾祖父是清代著名藏书家蒋光煦。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高锟，其祖父是晚清著名诗人、革命家、藏书家高吹万。导演英达出身国内著名的影视家族，曾祖父英敛之创办了《大公报》和辅仁大学，祖父英千里是著名教育家，父亲英若诚是著名表演艺术家、翻译家、话剧导演，伯父英若识则是著名画家。徐雁平教授还特别列举了一个与凯发k8官网颇有缘分的文化世家——叶圣陶、叶至诚、叶兆言、叶子家族四代，叶兆言毕业于凯发k8官网中文系，而叶子则在凯发k8官网文学院任教。

到底什么是世家呢？在甲骨文和金文中，三十年为一世，先秦典籍中也常有将父子一辈称为一世。世代显贵的家族就是世家。清代学者洪亮吉认为世家的标准是“以功德显，以文章著，以孝友称”，而钱泰吉认为“所谓世家者，非徒以科第显达之为贵，而以士农工商，各敬其业，各守其家法之为美。”徐雁平教授则认为，三代承风，方为世家，且有实质性内容的传承。

通过对世家个案和含义的探讨，徐雁平教授进而提出思考：作为珍稀品种的书香世家，在文化生态系统中有何价值？中国文化何以能生生不息地传承？家族中都是他的历史，何以考察她的历史？

家族中的女性

明清士人家庭对子弟的期望主要在于兴旺其家族，家族长辈在赞赏一位聪颖可人的子弟时，总期许他能够光耀宗族，另一方面，家长对孩子的教育寄以厚望。清代的幼教方式主要有早学、幼蒙和自课等。其中自课是指家中的长辈自己指导幼儿早期的学业。自课的承担者，以父亲的角色最为重要，其次是祖父和母亲，再其次是家中的其他男性长辈。

徐雁平教授用丰富的事例说明，在古代士人家庭中，父亲因家族责任而赴京应试、外出为官、游幕、教书等，父亲在子女教育中会处在经常缺席的状态，母亲实际上承担了重要的作用。

很多女性有能力承担起启蒙教育的任务。国外学者曾统计光绪年间清朝女性的识字率为2%-10%，而较高层次的文学女性，曾有著作传世者，便有四千余人。另一方面，在明清士人家庭中，有不少女性并没有受过多少正规教育，但她们生长于诗书之家，即使不能诗文，至少也能得到家教的熏修，无形中秉承了重文的传统。她们为人妻、为人母，为人姊妹，他们通过母教和家族内部的文学交流，对文学的生发起到推动作用。

女性也通过婚姻对文化发生作用。婚姻作为一种机制，不仅包括生物性的繁衍，也有文化的传承生变，家族之间的多重联姻，意味着多个家族文化的汇合新生。很多文化世家中，婚姻与文学实现融合。

但女性的文才也经常处于被压抑的情境。即使是清代女学发到的常州，文学家族对女性也会有无意识的压抑和忽略。女性的诗文集，一般以“绣余”、“纺余”、“针余”等为名，也体现出对诗文的自我贬抑。对于很多女性而言，文学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记忆。但当她们教育子女时，她们被抑制的文学才能有了渐渐释放的机会，儿女是母亲最忠实的倾听者，母亲们的文学生命通过儿子们的成才而得以延续。

徐雁平教授非常认同杜维明教授的观点：传统中国的社会成员，其文化能力的培养常常在于家庭，而在家庭里面做出突出贡献的，常常是母亲。

在讲座即将结束时，徐雁平教授还分析了书香世家如何突破“君子之泽，五世而斩”和“富不过三代”的定数。通过整场讲座的深入分析，他认为从女性这个特定的角度，可以看到传统文化的生生不息，“世家是精心培育的结果，是可以创造的”。（新闻中心学生记者 侯印国）